白癜风可以抑制么 https://m-mip.39.net/news/mipso_6185386.html六一六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READON「
周细秋
迢迢从医路
中西贯征途
」人物介绍
周细秋,副教授,上海中医院浦东分院普外科主任,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世界中医药联合会乳腺病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抗癌协会甲状腺专业委员会射频消融组委员、中华中医药学会乳腺病防治协作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协会甲状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外科微创专业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中西医结合大肠肛门病专业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中西医结合男性科专业委员会委员,上海市抗癌协会会员。擅长胃肠道肿瘤、甲状腺肿瘤、乳房肿瘤,肝胆胰疾病等手术及甲状腺射频消融、腹腔镜下的微创手术。近10余年开展中西医结合普通外科的临床与研究工作,对外科肿瘤,各种乳腺疾病、甲状腺疾病和炎症性疾病的手术与非手术治疗以及围手术期营养支持等中西医结合治疗具有丰富的经验。
采访笔记
“顾先生抓了一把开心果,放在陆德铭、陆金根、两位学生的手掌心里,先生说,新产品,尝尝味道,很香的。”当他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眼里放着光,很神往。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二位陆老师在闲话时,他听在耳里的。他沉迷于中医文化中“师徒”这种特殊的文化,他和二位陆老师也是这样亦师亦父的关系,他也希望,他的学生也能与他有这种关系。“我愿意把所有的本领,把我领会的顾氏外科,毫无保留地交给我的学生。”
周细秋,副教授,上海中医院浦东分院普外科主任,主任医师。擅长胃肠道肿瘤、甲状腺肿瘤、乳房肿瘤,肝胆胰疾病等手术及腹腔镜下的微创手术。
他是顾氏外科门下传人。这场对话,数次把我拉到百年前的上海滩,顾氏外科由顾云岩创立,第二代顾筱岩被称为“疔疮大王”,与当时伤科名医石筱山、妇科名医陈筱宝并称“上海三筱”。第三代顾伯华是顾氏外科最杰出的继承者和发展者,也是现代中医外科学的奠基人。第四代传人陆德铭、马绍尧、唐汉钧、朱培庭、陆金根等,第五代传人曹永清、阙华发、刘胜、张静喆等,将顾氏外科推向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一部顾氏外科的发展史,也是现代中医外科发展的缩影。
他又是典型的西学中,因缘际会才得以进入顾氏外科门墙,对中西医结合有了不同寻常的理解。“年轻人不要瞧不起中医,中医几千年的价值不是一纸空话;而中医也不可以摒弃西医,需要西医先解决的,不要对手术退避三舍。对我们来说,两个体系要结合,西医要跟进,中医要传承,二者都不能放,无论如何,以病人为中心是最重要的。”
我难以想象,他发怒的样子。很多人都是说他好脾气,这里本地的病人用浦东话和他交流,他用湖北普通话。“能听懂,我们都说的慢一些。”他有限的发怒,是对学生。“不亲自查体,看了门诊病史和检查报告就收治病人,年轻人这样的习惯要不得。”他当众掷了病历本,脸涨得通红。
书橱边上立着一个偌大的镜框,裱着一幅字,师父陆金根教授手书赠他的“舍得”二字,他视为宝贝。但有客来,他必示之。“现在的办公室太小,等搬到航头新院区了,要挂在办公室最大的一面墙上。”我见到这幅字,笔力雄浑,遒劲有力,有一种过尽千帆的洒脱。我问他,如何理解这两个字。
他想了想:这世间,的确有太多的舍不得。舍得是境界,舍不得是常态。没有绝对的圆满,懂得接受遗憾,也就是圆满的开始。“这些年,对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任何东西都有用,只是我们暂时没发现其用处而已;而任何优势的取得,都有点像负债,都隐含着一个你意识不到的劣势。”
口述实录
1
漫漫成长路
唐晔:周主任,请问您当年是怎样走上从医之路呢?
周细秋:谢谢。我是农村长大的,年出生在革命老区湖北*冈,老家离医圣李时珍的故里蕲春也就几十里地。父母都是农民,老家种着水稻、油菜和小麦,这个季节,田野里金灿灿的全是油菜花,如海一样。
农家子弟,要出人头地,只有读书。从浠水一中毕业后,我考进武汉冶金医专,也就是现在的武汉科技大学。说起来,我从小对医生职业就充满好感,小时大腿上得了疔疮,又肿又痛,亲属里有一名中医,弄了些蒲公英、鱼腥草,捣成泥敷了三天就痊愈了,真是神奇得很,那时候就对医学发生了兴趣。年医专毕业以后,因为成绩出众,直接被冶金部统分到上海,进入了医院,这是我的临床生涯第一站。
唐晔:医院的经历是怎样的,最多的感触是什么呢?
周细秋:医院医疗水平不弱。由于历史原因,医院医院、医院调过去的外科高手。医院,因为工人众多,连家属有十多万人,而医生又不够,所以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临床动手机会特别多。
我年进了普外科,轮转了一年,这时候发现原来学的那些太欠缺了,又去内科学了一年。这两年对我的影响特别大,见识了各种病。我算是努力的,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因此从年开始,我就在医生办公室加床,就这么在科里睡了五年——要学专业技术,就要不停地跟急诊,然后才有机会做手术。我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跟老师学了很多,而且我那个时候非常注意积累,保持着做病人资料卡片和医学文摘卡片的习惯,每一类卡片都攒了四五箱。在医院起步的这几年是很开心的,如海绵一样吸水,每天累得足不点地,但每天都有大把收获,累并快乐着。
唐晔:真正自己独立做手术是什么时候?
周细秋:挺早的。在普外科的第二个月,我就开阑尾和疝气,第二年就开胆囊和甲状腺,第三年开胃癌肠癌,进步相当快。我动手能力挺强,从小就会缝补衣服、制作小玩具,喜欢挑战一些难度高的手工活,所以,有了手术机会总是跃跃欲试。我很幸运,医院经过三位老师传授,医院,一个做胃肠、一个做甲乳、一个做肝胆,风格不一,不同擅长。要和老师学,诀窍很简单:做好分内的事后,尽量帮上级医生干活——那是做学徒工的时期,换药、写病史、打扫房间,多做事总不会吃亏,慢慢地,谁都愿意教你了。
我还记得第一台比较大的手术是在年,胆囊切除。压力当然有,但还好,老师就在边上。这台手术做了四十五分钟,老师表扬了一句“很好”,脸上的血一热,信心忽然一下子升腾上来了。
唐晔:您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腔镜手术的?又是怎么取得长进呢?
周细秋:年,医院进修腔镜手术,当时腔镜技术刚从法国传到国内。医院进修很有意思,要学腔镜,先得在所有外科轮转一遍,相当于回炉再造,复习了一遍开放手术,然后才开始学习腔镜。我后来意识到,开放手术是腔镜手术的基础,也是腔镜手术最后的护城河。
说起难度,腔镜手术恐怕要比开放手术更难一些,手术不是直观的,对空间思维要求很高,要求医生想象空间的细节,和开放手术思路完全不同。但是腔镜是令人着迷的,对病人来说,创伤小、恢复快;对医生来说,省去切开缝合的大块时间,效率高。当然也有风险:其一,当时的操作器械和监视器都还不是最先进的,有局限性;其二,如果对人体解剖不够熟悉,没有辨识出人体变异的话,很容易损伤组织。
腔镜手术的学习是曲线性的、螺旋式的,做了腔镜手术以后再做开放手术,然后又回到腔镜,对手术的理念会有更多新的理解。医院,并没有大规模开展腔镜手术,那时只有良性的病变才敢用腔镜,年到年,我意识到腔镜发展的趋势,医院胡志前教授,他是这个领域的翘楚,我就这样跟他学习腹腔镜手术,开展腹腔镜、肠镜、胆道镜三镜联合手术,这段时间,我的微创技术突飞猛进。
唐晔:您有手术天赋吗?平时临床感觉是怎样的?
周细秋:天赋是有一点,但还要靠勤奋。我快50岁了,开刀前夜还是要翻翻书,看看病人所有影像资料,心里一定要有数。我们每天会遇到新的问题,需要一种叫“灵犀”的敏感度。前不久一个病人,开始是阑尾炎收治的,做腹腔镜之前我决定给他做一个肠镜。肠镜发现两个息肉,摘掉息肉以后病理出来是早癌。病人很感激,癌变没有转移。一方面是经验的积累,另一方面就是为病人多想一点——真正做到以病人为中心,这是要从做临床第一天起就养成的习惯。
我现在做手术,腔镜多一点。甲乳、胃肠肿瘤、胆道、疝气等等都做,比较杂。对我来说,手术台就是为病人解决痛苦的地方,做手术心情很放松。我现在的病人大多数来自于口碑——有时候一个病人来看了,亲戚朋友全都来了。病人最远的来自新疆。他们都说,对我的医术放心;说我谦和、没架子、态度好。
2名师指引
唐晔:事实上,您是一位中西医结合的医生,后来又怎样开启了中医之门呢?
周细秋:应该说,年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点,也是命运的安排,让我走上了更大的舞台。这一年,医院医院,医院浦东分院。更高的平台,给我提供了更多发展机会。医院走上了中西医结合的长路,向名师学习,作为科室主任建设团队,十几年漫漫长路至今,有太多的细说春秋(笑)。
走上中西医结合之路,对我来说,有历史原因,更有自己的体会和冲动。在亲身实践下必须承认,很多疾病在西医没法彻底解决的时候,中医能体现出强大的优势。比如桥本甲状腺炎,西医的治疗手段相对有限,而中医外科,用外敷就能消肿,而我自己,当年大腿上疔疮得以痊愈,也是拜中医中药所赐,现在有了机会,一定会好好学习。
唐晔:在中医学习方面,您是怎样进步的呢?
周细秋:很幸运,我得到两位良师指导。年我读了西学中,师从陆金根教授;年拜师陆德铭教授。他们都是海派中医顾氏外科的传承人,中医外科的大家。
说起来,两位陆教授对我影响巨大,二人各有千秋。陆金根教授曾创新性的采用“蚀管”原理,“以线代刀”,首创了“隧道式对口拖线引流法”“主管拖线法”等技术,开创了复杂性肛瘘中医微创模式;发明“痔外静脉丛剥离术”治疗复发性血栓外痔,远期疗效达国际领先水平。他无论在临床还是管理,都有强大的全局观,胸襟广阔。举个例子,有个肠癌后发烧的病人,我作为外科医生肯定考虑到术后感染,忙着在抗感染上下功夫,但老先生不同,查体询问,看了各种指标后,想到了白血病的可能,检查下来果然如此,对症治疗后,病人恢复得很好。他医院院长,临床、科研、教学一手抓,医院、科室发展,个人发展,都规划得详尽而有调理。他为人大气。对病人和同事,都会换位思考。他总是教我,要想想能帮病人解决什么问题。信任感和亲切感增强了,病人就更愿意告诉你病情,也更容易遵医嘱。
而陆德铭教授生性敦厚敏达,对乳房病、甲状腺病、痈疽、皮肤病、急腹症等疾病的治疗有丰富的经验,对良性乳房肿块的治疗尤有心得,首次将乳癖分成肝气郁滞型、冲任失调型辨证论治,用益肾调冲任法取得显著疗效。他对专业要求甚高、堪称严苛。七八十岁的人,还在天天学习西医关于乳腺癌的最新学术进展,最新的专业知识都在学,他总是说,求知无止境,不是“知道”就完了。
唐晔:两位老师怎么评价您呢?中医讲究师徒传承,这两位教授都是师承顾伯华先生,顾氏外科第三代传人,海派中医的泰斗级人物,有没有听两位老师说起顾先生的逸事呢?
周细秋:两位老师对我的评价还不错。陆德铭老师说我挺不容易的,一个年轻人带领着一个年轻的科室走到现在(笑)。而陆金根老师说我是“上海模子”。他写了一幅字“舍得”送我,人生就是有舍有得,尤其是做医生的,为了自己的专业难以顾及家中妻儿老母,这是“舍”;但获得了技术的提高和病人的认可,这就是“得”,值不值得,看你怎样理解了,付出努力就有回报吧。
入了两位陆教授门墙,才体会真正的归属感,也真的体会到中医传承所必须的“师徒情”。两位陆教授和我说起过当年在顾伯华先生门下的往事,顾先生在学术上很严厉的,写病史一个字都不能写错,二老当年跟师也会被顾老先生批评(笑)。另一方面,他又像父亲一样,经常把三两学生叫至家中,讨论完病例后,花生蚕豆,花雕加饭,小酌一番,有一次兴起,和他的学生陆德铭教授二人对饮了25斤*酒,足见洒脱。
3中西医结合
唐晔:您是西医出身,但学习中医已经十多年了,您对中医怎么理解?对中西医结合有怎样的看法?
周细秋:我是开始正式学中医的。中西医是两个学科体系,一个侧重整体观,另一个侧重于疾病本身,两者可以相融,两条路都可以走——只要对病人有利,就都可以用。中西医各有胜场,一个简单的例子,丹*病人,吊抗生素几周不见好,用了中医清热解*外敷,几天就好了;但是,遇到严重的感染、高烧,中医解决不了,还是要用西医,用抗生素。
在临床上,我认为有手术指征的,该西医处理就要处理,但是处理前后,结合中医治疗效果会更好。比如肠癌病人,有转移了,肠腔梗阻了,西医手术前用中医介入,放化疗之后也继续介入,方便围术期的快速康复,病人恢复很好。
这些年,我们普外科坚持中西医结合,就是因为对病人有好处。要正确认识两者的关系,陈旧的思想理念就要打破——年轻人不要瞧不起中医,中医几千年的价值不是一纸空话;而中医也不可以摒弃西医,需要西医先解决的,不要对手术退避三舍。对我们来说,两个体系要结合,西医要跟进,中医要传承,二者都不能放,那是很不容易的,但无论如何,以病人为中心是最重要的。
唐晔:精力有限,如何分配?怎么解决中西医并行,自身遇到的瓶颈呢,会不会迷茫?
周细秋:有兴趣、有热情,对专业、对职业才有动力。陆德铭教授八十多岁,每天坚持看各种西医的专业文献,陆金根教授70多岁,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休息,他们为了顾氏外科的“传、帮、带”如此鞠躬尽粹,我辈怎敢懈怠。虽然精力的确不够,要手术,要学习,要做科研,但是要能够调整自己,比如中午抓紧休息时间,打个盹睡一个“子午觉”,坚持每天半小时的锻炼。
至于迷茫,那不会。开始有过,现在没有了,病人满意才是硬道理。中西医结合,总是比纯中医、纯西医多一种方法,多一条路。“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目的就在于能给病人提供最好的治疗、最好的康复手段。
唐晔:您从年做普外科主任到现在,科室有怎样的发展,对未来有怎样的希望和规划?
周细秋:刚开始,一年手术只有多台,三个人管十一张床。现在科室九个人,有了三十五张床,8个人,一年台手术。我们这里规模小,但普外科每个病种都要开展,瓶颈在于科室的硬件设备、条件不够。而且人才培养也有个周期,不能拔苗助长。
将来希望普外科分出几个强大的亚专科,比如甲乳、肝胆、胃肠等;每个年轻人发展方向都不同,一个综合外科的发展也需要多个亚专科,一切根据病人需求。在手术难度上,医院的水平。在中医方面,我希望传承和发展顾氏外科。
唐晔:医院普外科的特点或者优势在哪里呢?
周细秋:我的两位老先生都是整个普外科的通才,后来到一定年资再去钻某个方面。我们这里的优势,可能在于有全面的外科思维,做全普外,见多识广,更全面地把握整体。
其实,不只是全普外,外科医生也要内外兼修。我有一个肠癌病人,术后八年了,有天突发胃脘区疼痛,医院找我看病。门诊检查未发现胃肠、肝胆方面的问题,我年轻时在内科工作过一段时间,当即决定查一下病人的心电图,发现了是急性心梗,于是联系了心内科帮患者装了支架,再次成功地帮这位患者躲过一劫。只有临床经验丰富,内外科知识融会贯通,才能在临床上游刃有余。
唐晔:现在您会焦虑吗,工作上会动怒吗?
周细秋:会。焦虑的点是对科室年轻医生寄予厚望。目前我最关心的是科室的发展,人才的培养,希望年轻医生更快进步,没达到我的要求就会失望。专业上我对他们的要求很严格,最反感的是医生对病人没责任心,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我也发过脾气,有时候年轻医生看了门诊的病史、检查报告,没有查体就直接处理病人,我会掷了病历发火,这个时候,他们见我挺怕的。年轻人在这种事上偷懒,是绝对不可以的。
唐晔:现在还有什么休闲方式或者爱好吗?
周细秋:几乎没有,每天都在不停工作。就像陆老师送我的“舍得”二字,爱好几乎都舍弃了。但是,以舍为得,无处不春风。
采访/唐晔编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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